“万一你爷爷真的是个混蛋怎么办?”
叶夫根尼·普里戈任在最新的视频中发表了这一神秘但充满激情的评论,似乎是在公开批评俄罗斯的战争努力,直接针对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这标志着私人军事公司瓦格纳集团(Wagner Group)的负责人与俄罗斯国防部领导层之间的公开不和再次升级。普里戈任几天来一直抱怨说,国防部高级官员让瓦格纳在战场上缺乏弹药;然而,他在5月9日发布的最新视频中,据信引用了普京对一场艰难战争的描述,这位“快乐的祖父”“认为自己很快乐”。使用“爷爷”一词被认为是指“地堡里的爷爷”,这是普京在网上通过表情包传播的侮辱性昵称。
在5月5日发布在网上的前一段视频中,Prigozhin指着他身后躺在地上的数十具血迹斑斑的尸体。“这些是我们今天失去的士兵。他们的血液仍然新鲜,”普里戈津说。“绍伊古!Gerasimov !他妈的弹药在哪里?(谢尔盖·绍伊古是国防部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是总参谋长。)
由退伍军人和数千名罪犯组成的瓦格纳集团为争夺乌克兰东部城市巴赫穆特的控制权已经战斗了六个多月。瓦格纳控制着这座已被摧毁的城市的大部分地区,尽管乌克兰抵抗力量仍坚守在城市边缘。在5月5日的录像中,Prigozhin指责国防部威胁要在5月10日之前从Bakhmut撤军。
5月7日,普里戈任突然改变主意,在一段发布在Telegram上的音频信息中表示,瓦格纳根本不会撤军。他声称,国防部已承诺提供弹药和武器。然而,就在两天后,他说,国防部威胁说,如果瓦格纳退出巴克穆特,将以叛国罪起诉瓦格纳。他补充说,该组织尚未收到承诺的弹药,他说:“他们只是厚颜无耻地欺骗了我们。”针对普京的明显侮辱发生在同一天。
研究俄罗斯安全机构的专家、《战争与安全》一书的作者马克加莱奥蒂(Mark Galeotti)说,普里戈津的公开爆发表明,在乌克兰战争的压力下,普京建立的体系已经达到了极限。加莱奥蒂说:“普京体制的政治是建立在分而治之的基础上的,多个个人和机构的职责重叠,每个人都吵着要得到总统的青睐。”“这只是当你把系统转移到战场上时发生的一种症状,在那里它绝对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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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的焦点加莱奥蒂指出,其他派系也在争夺政府的支持,包括乌克兰东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伪共和国的军队。这些地区于2022年10月正式并入俄罗斯,但保留了很大的自治权,这是它们自2014年以来作为分离主义小国存在的遗产。国民警卫队和车臣部队是军队派系争夺有限资源和权力的其他例子。
通过把矛头指向国防部,普里戈津可能是在寻求推卸他的部队未能攻占巴赫穆特的责任。“巴赫穆特是普里戈津的责任,”莫斯科RUDN大学(RUDN University)前助理教授亚历山大·德约基奇(Aleksandar Djokic)说。“在某种程度上,普里戈津是先发制人。他试图把没有拿下巴赫穆特的责任推给他的竞争对手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
这座城市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但对双方来说都是战略上次要的目标。近几个月来,巴克穆特一直是代价高昂的战斗的中心。5月1日,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约翰·柯比告诉记者,美国估计自去年12月以来,俄罗斯已经遭受了10万人的伤亡,其中包括2万多人死亡。柯比说,近一半的死者是瓦格纳部队,大部分在巴克穆特附近。柯比没有提供乌克兰损失的估计数字。
普里戈津要求提供更多弹药的最后期限是5月10日,也就是俄罗斯胜利日(庆祝苏联战胜纳粹德国)的第二天,这或许并非巧合。普里戈津可能会对在5月9日之前从乌克兰获得象征性的收获感到高兴,这将使他在向国防部和普京提出要求时拥有更多的筹码。
瓦格纳得到的弹药可能确实比以前少了。然而,弹药普遍短缺并不是瓦格纳独有的。乌克兰领导人誓言要发动反攻,争取解放被占领的领土,俄罗斯当局预计很快就会发动反攻。加莱奥蒂说:“因为,就像乌克兰人一样,他们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所有弹药,所以他们正在实行配给。”
普里戈任可能会担心,因为尽管瓦格纳在战争的头几个月里发挥了重要作用,但自去年秋天俄罗斯的动员以来,他的作用越来越小,这大大减少了俄罗斯军队的人力短缺。他性格冲动,有对政敌和他认为背叛了他的人怀恨在心的倾向。但是,普里戈任似乎亲自侮辱了普京,这违反了俄罗斯政治的一条基本规则:下属是公平竞争的对象,但沙皇是不可触及的。这标志着普里戈津是多么绝望,他选择了打破这一规则。